涅槃毒妃：佛子还俗我送葬

第一章：葬礼重逢京城宁国公府，百年世家，今日白幡飘荡，哀乐低回。我跪在祖母灵堂前，

一袭素白孝服，掌心被指甲掐得生疼。铜盆里的纸钱燃尽又添，灰烬打着旋儿升腾，

模糊了眼前黑漆棺椁的轮廓。"**，玄寂大师到了。"青黛在我耳边轻声道。我脊背一僵，

缓缓抬头。灵堂门口，一个身着素白僧袍的身影正踏着晨光而来。他眉目如画，却冷若冰霜，

手持佛珠的样子恍若神佛临世。沈宴安。不，这一世，他叫玄寂。我死死咬住舌尖，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雨夜，

头颅被挂在城门上滴血的样子；宁家百年老宅在冲天火光中崩塌的轰鸣..."宁**节哀。

"玄寂双手合十，声音如清泉击石。我强压下翻涌的恨意，

还了一礼："有劳大师为祖母诵经超度。"他微微颔首，走向灵前蒲团。

宽大僧袍随着跪拜的动作铺展开来，像一朵盛开的白莲。

满堂女眷中已有抽泣声变大——不知是为祖母，还是为这俊美佛子。我冷眼旁观，

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窈窕身影上。柳若芷，我的继母，

父亲半年前新纳的妾室。她正用团扇半掩着脸，可那双含情目却死死黏在玄寂身上，

几乎要烧出两个洞来。果然如此。前世种种，又要重演了吗？"**，您脸色很差。

"青黛担忧地递来热茶。我接过茶盏，指尖发颤。前世今日，玄寂被下药后误入厢房，

我担心他被父亲责罚，主动献身相救。事后被迫嫁他七年，流产十次，最终全家惨死。

"无妨。"我抿了口茶，目光锁定柳若芷的贴身丫鬟碧桃。

那丫头正鬼鬼祟祟地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纸包，溜向茶房。诵经声持续到午时。

宾客入席用膳时，我注意到碧桃将一盏茶专门端给了玄寂。他道谢接过，一饮而尽。

不到半刻钟，玄寂额上便渗出细汗，素来清冷的眸子泛起异样潮红。他匆匆起身告退，

朝后院厢房方向走去。我放下筷子，悄声离席。穿过回廊时，

远远看见柳若芷正快步走向同一方向，腰间鸳鸯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厢房门虚掩着。

我贴近窗棂，听见里面传来衣物窸窣声和急促的喘息。"大师...您这是...啊！

""女施主...我..."前世记忆如刀剜心。当年我冲进去时，玄寂已神志不清。

我本可以唤人来救，却鬼使神差地自己成了他的"解药"。这一次，

我缓缓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铜锁。"咔嗒"一声，房门从外面锁死。

里面顿时传来惊慌的拍门声："谁？开门！"我转身走向前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路过管家身旁时，轻声道："去告诉父亲，后院厢房有异动，请他亲自去看看。

"管家面色大变，匆匆离去。青黛小跑着跟上来："**，您不去看看吗？""不必。

"我抚了抚鬓边白花，"备马，我要去城南的香料铺子。""现在？

可是老夫人的...""正是现在。"我望向厢房方向，那里已传来嘈杂人声，"有些债，

该开始讨了。"前世的宁昭已经死了。这一世，我要看着你们，一个个下地狱。

第二章：锁孽缘我站在回廊拐角处的阴影里，看着玄寂踉跄的背影消失在厢房门口。

他素白的僧袍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脊背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前世这一幕曾让我心如鹿撞。那时我以为他是突发急病，不假思索地跟了进去。

却不知那杯茶中被下了合欢散，更不知柳若芷早已在厢房内布好温柔陷阱。"**，

那不是玄寂大师吗？他看起来不太对劲..."青黛在我身后小声说道。我抬手示意她噤声。

果然，不过几个呼吸间，柳若芷的身影便出现在回廊另一端。她步履匆匆，

腰间那对鸳鸯佩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极了迫不及待的暗号。"那不是柳姨娘吗？

她这是..."青黛的话戛然而止，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我唇角微勾，缓步跟了上去。

厢房的门已被玄寂撞开，此刻虚掩着，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衣料摩擦声。

"大师...您这是做什么...啊！

""女施主...我...控制不住..."我站在门外，指尖触碰怀中那把冰凉的铜锁。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新婚之夜，玄寂背对我坐在床边，声音冷得像冰："宁**，

今日之事是我之过。但请你明白，若非令尊威逼，我绝不会还俗娶妻。

"我攥着喜帕的手微微发抖："我知道大师是被陷害的...""既已还俗，不必再称大师。

"他打断我，"日后我会尽丈夫之责，但请莫要期待其他。"七年夫妻，

他确实"尽到了责任"——每月初一、十五雷打不动地来我房中，像完成一场仪式。

十次怀孕，十次流产，每一次他都只是淡淡地说："下次小心。"直到最后一次小产，

我疼得几乎昏死过去，隐约听见门外太医对玄寂说："夫人体内积毒已深，怕是再难有孕了。

"玄寂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知道了。"三个月后，父亲五十大寿那日，

玄寂亲手将匕首捅进我的腹部，在我耳边轻声道："宁昭，你们宁家欠若芷的，今日该还了。

"......"**？**！"青黛焦急的呼唤将我从回忆中拉回，"里面动静不对，

要不要叫人...""不必。"我从怀中掏出铜锁，在青黛惊愕的目光中，

缓缓将厢房门从外锁死。"咔嗒"一声，如同命运齿轮咬合的声响。

里面顿时传来慌乱的拍门声："谁在外面？开门！"是柳若芷的声音，

带着几分做作的惊慌和掩不住的得意。前世我竟没听出这拙劣的演技。"走吧。

"我转身对青黛说，"去请父亲过来，就说...后院厢房有异动。

"青黛脸色煞白："**，这...这可是丑事啊！若传出去...""快去。

"我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待青黛离去，我缓步走到厢房窗前，

用金簪在窗纸上戳出一个小洞。屋内，玄寂面色潮红，僧袍半解，正将柳若芷压在榻上。

柳若芷假意挣扎，眼中却闪烁着得逞的精光。前世若非我闯入，

此刻被压在榻上的就该是我了。而我竟天真地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救他于水火。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却感觉不到疼。屋内喘息声渐重，我放下铜锁，转身离去。

刚走到院门口，便听见父亲怒不可遏的吼声从厢房方向传来："好个佛门高僧！

好个贞洁烈女！"我整了整衣襟，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跑过去："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父亲宁国公一脚踹开已被管家砸开的厢房门，

里面顿时传来柳若芷的尖叫和玄寂沙哑的辩解声。院外围观的仆妇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昭儿，你不该来这里。"父亲铁青着脸挡住我的视线，

但已经晚了——所有人都看到了榻上衣衫不整的两人。

柳若芷裹着被褥哭得梨花带雨："国公爷明鉴！

妾身只是路过...玄寂大师他...他突然..."玄寂跪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

显然药效未退："宁国公...有人下药...""下药？"父亲冷笑一声，

从地上捡起一个香囊砸在玄寂脸上，"那这绣着你名字的香囊又作何解释？我竟不知，

清心寡欲的玄寂大师早就与我妾室暗通款曲！"我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前世父亲发现我与玄寂在厢房时，也是这般震怒。不同的是，当时玄寂中的药量较轻，

尚能保持一丝清醒，而我又是完璧之身，事情尚有转圜余地。

而今日...我瞥了一眼屋内狼藉的景象，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国公爷！

"柳若芷突然扑到父亲脚边，"妾身冤枉啊！

这香囊分明是..."她的目光突然扫到我身上，闪过一丝怨毒。我心头一凛。

这香囊莫非是她准备栽赃给我的？"是什么？"父亲厉声质问。柳若芷咬了咬唇，

突然改口："是妾身...妾身仰慕大师佛法，特意求来保平安的..."好个随机应变。

我暗自冷笑，上前一步道："父亲，此事蹊跷。玄寂大师德高望重，柳姨娘也素来守礼，

怕是有人设计陷害。"父亲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昭儿何出此言？""今日祖母丧礼，

宾客众多，难免鱼龙混杂。"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四周，"不如先将二位安置，再彻查此事？

"父亲沉吟片刻，挥手命人将玄寂绑了，又令婆子将柳若芷关进祠堂。待人群散去，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昭儿，你与玄寂大师...""女儿与大师只有数面之缘。

"我垂眸掩饰眼中的恨意，"只是觉得，此事若传出去，于宁家名声不利。

"父亲长叹一声："你祖母刚走，就出这等丑事..."他摇摇头，"你先回房吧，

此事我自有处置。"回到闺阁，青黛为我沏了杯安神茶，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轻啜一口茶。"**..."青黛绞着手指，"您明明看见柳姨娘进了厢房，

为何还...""还成全他们？"我放下茶盏，望向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青黛，

你觉得玄寂大师如何？""这..."青黛红了脸，"大师乃得道高僧，

品貌非凡...""是啊，品貌非凡。"我轻笑一声，

"所以不该被我这个满手血腥的将门之女玷污。"前世我为救玄寂，搭上了自己一生。

这一世，我要他和柳若芷锁死在一起，互相折磨。三日后，

父亲宣布了两件事：一是玄寂被迫还俗，改名沈寂，娶柳若芷为妻；二是柳若芷被逐出宁府，

与沈寂另置宅院居住。"昭儿，委屈你了。"父亲拍拍我的手，

"为父知道你对玄寂...""父亲多虑了。"我强忍恶心，做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女儿与大师无缘。"父亲叹息着离去后，我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本小册子，

在首页写下第一个名字：沈寂。墨迹淋漓，如血如泪。傍晚时分，青黛匆匆跑来："**！

沈公子和柳姨娘...不，现在是沈夫人了...他们明日就要离府，正在收拾行装。

"我正对镜梳发，闻言手上一顿，一根青丝被扯断，飘落在地。"备一份贺礼，

明日我去送送他们。""贺礼？"青黛瞪大眼睛，"**，

他们这样对您...""自然要贺。"我凝视铜镜中自己平静的双眸，

"祝他们...百年好合，生死与共。"次日清晨，我带着青黛来到柳若芷原先居住的院落。

沈寂一袭蓝衫站在院中，眉目依旧清冷如画，只是眼下多了两片青黑。"宁**。

"他向我行礼，声音疏离。我福了福身："沈公子。"目光扫过他脖颈处未消的红痕，

胃里一阵翻涌。柳若芷从屋内走出，见到我时明显一怔，

随即亲热地挽住沈寂的手臂："昭儿来了？真是有心了。

"我示意青黛奉上贺礼——一对上好的青玉镯子："恭贺二位新婚之喜。

"柳若芷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还是接过了锦盒："多谢昭儿。那日之事...实在是误会，

还望你不要怪罪寂哥。"寂哥？我差点笑出声。前世他连正眼都不愿瞧我，如今倒是亲热。

"柳姨娘言重了。"我故意用旧称**她，"说来也是缘分。若非那日巧合，

沈公子或许会还俗娶我呢。"沈寂猛地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柳若芷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昭儿说笑了。你堂堂国公嫡女，怎会...""是啊，

怎会看上你用过的东西。"我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一派温和，"二位新居在何处？

日后也好走动。"沈寂报了个城西的地址，声音低沉："宁**厚爱，沈某愧不敢当。

但既已娶妻，自当恪守夫道，日后...还是少走动为好。"好一个恪守夫道。我强忍讥讽，

做出一副受伤表情："沈公子说得是。"转身离去时，

我听见柳若芷压低声音对沈寂说："你看她那样子，分明对你有意..."沈寂没有回应。

但我知道，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前世他对我冷若冰霜，无非是觉得我设计陷害他。这一世，

同样的戏码，只是换了主角。回到闺房，我从暗格中取出一封信笺，

是今早心腹送来的——关于柳若芷入府前的调查。"果然如此。"我盯着信上那个名字，

冷笑连连。二皇子萧景琰。前世宁家灭门的真正主使，终于浮出水面。

第三章：谋士与医女沈寂与柳若芷的婚事办得仓促而低调。我站在宁府最高的听雨阁上，

远远望着城西那处宅院挂起的红灯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您真要去参加他们的婚宴？"青黛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问道。我放下手中的远镜，

转身走向妆台："自然要去。不仅要去，还要送上厚礼。"铜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

一袭藕荷色长裙衬得肌肤如雪。我拿起胭脂，轻轻在唇上点了几下，

镜中人顿时多了几分明艳。"可那柳姨娘如此陷害您...""青黛，"我打断她的话，

"记住，从今往后，在任何人面前都要称她为沈夫人。"我放下胭脂，

从首饰盒中取出一支金镶玉的步摇，"尤其是在沈公子面前。"青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接过步摇为我簪上："**今日打扮得真好看。"我微微一笑。前世今日，

我躲在闺房中哭肿了双眼。这一世，我要让沈寂看清楚，他失去的是什么。马车行至沈宅，

门前冷清得很，只零星停着几辆轿子。看来父亲虽被迫成全这桩婚事，却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宁**到！"随着门童的通报，院内交谈声戛然而止。我迈步入内，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探究目光。沈寂一身大红喜袍站在厅中，

俊美如谪仙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柳若芷则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红绸，指节发白。

"昭儿..."父亲从主座上站起，眉头紧锁，"你怎么来了？

"我福身行礼："女儿来给沈公子和沈夫人道喜。"示意青黛奉上礼盒，"一点心意，

还望笑纳。"柳若芷眼中的警惕几乎要化为实质。她强笑着接过礼盒，

却在触及我指尖时微微一颤。沈寂深深看了我一眼，声音低沉："多谢宁**。

"我故意在他面前停留片刻，让身上淡淡的梅香飘入他鼻息。前世他最爱我熏的梅香，

曾说这香气清冽如雪，不染尘埃。果然，沈寂的眼神恍惚了一瞬。"昭儿，来为父这边坐。

"父亲的声音打断了这微妙的氛围。宴席间，我注意到一个陌生男子频频看向我。

他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一袭靛青长衫，面容清俊，眉宇间却有一股肃杀之气，

与满座宾客格格不入。"父亲，那位是？"我低声问道。父亲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陆明远，

为父昔日的参军，如今在兵部任职。今日特地来贺喜的。"陆明远！我手中的筷子差点跌落。

前世父亲帐下第一谋士，宁家灭门那夜为保护父亲力战而亡的忠臣！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祖母丧礼后第三日，陆明远在回京复命途中遭遇山匪，

身中十二刀而死。父亲为此悲痛不已，曾说若明远在，宁家或许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我猛地站起，引来父亲诧异的目光："昭儿？""女儿突然想起一事，需立即回府。

"我匆匆行礼，"请父亲代我向新人致歉。"出了沈宅，我却没有回宁府，

而是直奔城南："青黛，去查陆参军今日行程，越快越好！"青黛办事利落，

不过半个时辰便带回消息：陆明远奉命明日前往西山军营巡视，辰时出发。

西山...正是前世他遇袭的地方！次日天未亮，我便换上一身劲装，

带着府中两名最精锐的护卫悄悄出了城。西山官道两旁的树林是埋伏的最佳地点，

我们藏身于山坡上一处隐蔽处，静静等待。"**，有人来了。"护卫低声提醒。

远处尘土飞扬，三骑快马疾驰而来。为首者正是陆明远，一袭墨色劲装，腰佩长剑，

英姿勃发。就在他们即将经过山坡时，林中突然射出数支冷箭！"保护**！

"护卫拔刀挡在我身前。我却一把推开他们："快去救陆参军！"山坡下已乱作一团。

陆明远挥剑挡开两支箭，第三支却直取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我身旁护卫射出一箭，

将那只冷箭击偏。"林中有埋伏！"陆明远厉声喝道，与两名随背靠背形成防御阵型。

我拔出腰间短剑，对护卫下令："一个不留！"护卫如猛虎下山，冲入林中。

惨叫声接连响起，不过片刻，五具黑衣人尸体被拖了出来。

陆明远警惕地看着我们："阁下是？"我摘下帷帽，微微颔首："宁国公府，宁昭。

"他明显一怔，随即郑重行礼："多谢宁**救命之恩。""陆参军不必多礼。

"我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这些人并非普通山匪，参军可知是谁要取你性命？

"陆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下官心中略有猜测，但无实据。"我点点头，没有追问。

前世我一直不知陆明远为何被杀，现在看来，恐怕也与二皇子脱不了干系。"参军此行危险，

不如我派两名护卫随行？"陆明远摇头："多谢**美意，但下官自有应对之策。

"他顿了顿，"倒是**今日之举...颇为出人意料。

"我知他心中疑惑——一个深闺女子如何预知埋伏，又为何冒险救他。

但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陆参军日后若有需要，可随时来宁府寻我。

"我递上一枚玉佩作为信物，"家父常提起参军才智，昭儿钦佩已久。"他接过玉佩，

指尖在我掌心轻轻一触即离："陆某记下了。"回府途中，

我一直在想如何调查柳若芷与二皇子的关系。正思索间，马车突然急停，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怎么回事？""**，前面有人晕倒了！"车夫回道。我掀开车帘，

只见街心躺着一名老妇，周围路人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

一个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正蹲在老妇身旁把脉，侧脸恬静秀美。"青黛，拿我的药箱来。

"我下车走近，那少女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位**...""我略通医术，

可需帮忙？"我在老妇另一侧蹲下，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少女松了口气："老人家脉象紊乱，

像是中了暑气，又似有心疾。"我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先刺人中、合谷二穴，

再喂些清心丹。"少女眼睛一亮："**也懂针灸？""家父常有心绞痛，久病成医罢了。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实则前世流产多次，被迫学了些医术。我们合力救治，老妇很快苏醒。

少女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展颜一笑："多亏**相助。小女林微雨，家父是太医院林甫。

"林微雨！前世太医院院判之女，因发现柳若芷使用禁药被灭口的神医！我强压心中激动，

还礼道："宁国公府宁昭。林**医术精湛，昭儿佩服。""原来是宁**。

"林微雨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显然听说过我的名字，"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们相视一笑，默契地将老妇扶到路边茶肆休息。交谈中，

我得知林微雨每月初都会在城东慈安堂为贫民义诊，便主动提出帮忙。回府后，

我立刻派人调查柳若芷与二皇子的关系。三日后，

心腹带回消息：柳若芷入府前曾是二皇子府上的舞姬，

且每月十五都会秘密前往二皇子在城北的别院。"十五...不就是明日？"我若有所思。

正想着如何探查，青黛来报："**，陆参军求见。"陆明远一袭深蓝长衫站在花厅，

见我进来，郑重一礼："宁**救命之恩，陆某特来拜谢。"我请他入座，

让青黛沏了上好的龙井："陆参军客气了。不知那日刺客身份可查清了？

""是西山一带的山匪。"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至少表面如此。

"我抿了口茶："陆参军与家父交情匪浅，昭儿有一事相求。""**但说无妨。

""我想知道二皇子与柳若芷...不，现在是沈夫人，有何关联。

"陆明远眼中精光一闪："**为何查这个？""家丑不可外扬，

但..."我作出一副为难样子，"沈夫人原是我继母，

如今又与沈公子...我总觉此事蹊跷。"陆明远沉吟片刻："不瞒**，

二皇子近日动作频频，与多位朝中大臣往来密切。至于沈夫人..."他压低声音，

"她入府前确是二皇子的人。""果然如此。"我轻叹一声，"多谢参军告知。

""**若有需要，陆某愿效犬马之劳。"他忽然说道，眼神真挚得让我一怔。

前世陆明远对父亲忠心耿耿，最终战死。这一世，他似乎对我格外信任。是因为救命之恩，

还是..."参军厚爱，昭儿铭记于心。"我郑重道，

"眼下确有一事相求..."次日清晨，我换上一身素色衣裙，戴着帷帽悄悄出了府。

陆明远已在约定地点等候，见我来了，递过一套男子衣衫："**换上这个更方便行动。

"我转到树后更衣，出来时已是个俊秀少年。陆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宁公子请。

"二皇子的别院位于城北湖畔，守卫森严。我们躲在对面茶楼二层，透过窗户观察。

巳时刚过，一顶青布小轿停在别院侧门，轿中人戴着面纱，

但那窈窕身段和腰间隐约可见的鸳鸯佩，分明是柳若芷。"进去了。"陆明远低声道，

"要跟上去吗？"我摇头："太危险。我们等。"约莫一个时辰后，柳若芷出来了，

身后多了个丫鬟，手里捧着个锦盒。"参军能否派人跟踪那个丫鬟？"陆明远点头，

招手唤来一个不起眼的少年，低声吩咐几句。少年点点头，悄然跟了上去。回府路上，

陆明远突然问道："宁**为何对沈夫人如此关注？"我沉默片刻，

决定透露部分实情："我怀疑她要害我父亲。""国公爷？"陆明远眉头紧锁，"可有证据？

""现在还没有。"我望向远处的宁府高墙，"但很快就会有了。"三日后，

跟踪的少年带回消息：那丫鬟去了城东一家药铺，买了些寻常药材，

但掌柜的偷偷塞给她一个小瓷瓶。"小的买通药铺伙计，说是'断红散'，女子用了可避孕，

长期使用则永绝子嗣。"我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前世我十次流产，

太医每次都说是体质虚弱所致。原来，竟是柳若芷一直在给我下药！"宁**？

"陆明远担忧地看着我。"我没事。"我强自镇定，"参军可愿再帮我一个忙？

""**请说。""我要二皇子与柳若芷密谋的证据。"我直视他的眼睛，"不惜一切代价。

"陆明远深深看了我一眼："陆某定当竭尽全力。"他临走时，

我突然叫住他："参军为何如此帮我？"他转身，

阳光为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因为我相信宁**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顿了顿，

又轻声道，"也因为那日西山道上，**持剑的姿势像极了一位故人。"我心头一震。

前世我确实跟父亲学过剑法，但这一世还未曾展露。陆明远似乎看出我的疑惑，

微微一笑："**眉宇间的英气，与宁国公年轻时如出一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我忽然觉得，这一世的复仇之路，或许不会如想象中那般孤独。

第四章：商战与密谋雨水敲打着窗棂，我伏在案前细细研读陆明远送来的密信。

信上记载着柳若芷这三个月来出入二皇子别院的详细时间，每次停留都恰好一个时辰。

"每次都带着锦盒出来..."我指尖轻叩桌面，眉头紧锁。青黛端着热茶进来，

见状轻声道："**，您已经看了一整日了，歇歇眼睛吧。

"我揉了揉太阳穴："父亲今日回府了吗？""国公爷一早去了商行，说是有要事处理。

"宁家商行？我猛地坐直身体。前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父亲将部分商行业务交给了沈寂打理，最终整个商行都落入了二皇子手中。"备马车，

我要去商行。"雨中的京城街道行人稀少，马车很快到了位于城东的宁氏商行总号。刚进门，

就听见父亲爽朗的笑声从内堂传出："有寂儿相助，我宁家商行必能更上一层楼！

"我脚步一顿，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内堂中，父亲正拍着沈寂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

沈寂一袭靛青长衫，眉目如画，谦逊地微微低头。若非知晓内情，

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对和睦的父子。"昭儿？"父亲看见我，笑容更甚，"快来，

为父正要派人去接你呢。"我强忍心中翻涌的情绪，缓步上前："父亲何事如此高兴？

""为父决定让寂儿帮忙打理商行南边的生意。"父亲满面红光，"他这几日看了账本，

发现了不少问题，真是经商奇才！"沈寂抬眼看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宁**。

"我福了福身："沈公子。"目光扫过他腰间那枚崭新的宁家玉佩，胃里一阵翻搅。

前世他就是这样一步步取得父亲信任，最终接管了整个宁家。"昭儿，你素来聪慧，

不如也跟着寂儿学学经商之道？"父亲提议道。我差点冷笑出声。让我跟仇人学经商？

面上却乖巧点头："女儿正有此意。不如从明日开始，女儿每日来商行向沈公子请教？

"沈寂明显一怔，眉头微蹙："商行事务繁杂，恐委屈了**。""无妨。"我微笑，

"父亲常说女儿该多长些见识。"离开商行时，雨已停了。我站在台阶上，

望着沈寂远去的背影，心中盘算着对策。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宁**。

"陆明远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一袭墨色长衫，手持油纸伞，眉目如刀刻般俊朗。

"参军怎会在此？"我惊讶道。"恰巧路过。"他目光投向沈寂消失的方向，

"看来**遇到麻烦了。"我苦笑一声："参军可有闲暇？昭儿有事请教。

"我们找了家僻静的茶楼雅间。我将沈寂接管商行之事告知，陆明远眉头越皱越紧。

"二皇子近来频繁召见户部官员，似有大动作。"他低声道，

"若宁家商行落入他手中...""我绝不会让此事发生。"我斩钉截铁，

"但需要参军相助。"陆明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请讲。""沈寂初掌商行，

必会急于立功。参军可知道最近有什么大生意？"他沉思片刻："三日后江南丝绸招标，

各家商行都在争夺皇商资格。"我眼前一亮。前世这次招标被沈寂拿下，

成为他站稳脚跟的关键。"参军可有办法打听到招标细则？"陆明远唇角微勾："巧了，

负责此事的李大人正是家父故交。"三日后，宁氏商行投标失败的消息传来时，

我正在后院练剑。这是重生后养成的习惯——每日卯时起床，先练一个时辰剑法，

再研读兵书。"**！"青黛匆匆跑来，"商行那边出事了！沈公子投标失败，

国公爷大发雷霆！"我收剑入鞘，擦了擦额角的汗："备马车。"商行内气氛凝重。

父亲铁青着脸坐在上首，沈寂垂首立于堂中，额角有细汗渗出。"昭儿来了。

"父亲勉强压下怒气，"为父正与寂儿商议要事...""女儿听闻商行投标失利。

"我轻声道，"特来看看能否帮上忙。"沈寂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父亲长叹一声："寂儿报价比陈家高了整整一成！这哪是做生意，简直是送钱！

"我佯装惊讶："怎会如此？沈公子不是仔细核算过成本吗？""核算有误。

"沈寂声音低沉，"是我之过。"当然会算错。我在心中冷笑。陆明远从李大人那里得知，

此次招标暗藏玄机——丝绸数量比表面多三成，若能以低价中标，实际利润远超预期。

我将这消息透露给了陈家，却给了沈寂一份假情报。"父亲息怒。"我柔声劝道，

"沈公子初来乍到，难免失误。不如让女儿也参与商行业务，与沈公子互相学习？

"父亲面色稍霁："也好。昭儿心细，正好弥补寂儿的不足。"就这样，

我成功打入了商行核心。接下来半月，我表面虚心向沈寂请教，实则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他确实才华横溢，若非仇敌，我几乎要为之倾倒。"宁**进步神速。"这日对账时，

沈寂突然说道，"倒像是早有经商经验一般。"我心头一凛，

面上却不露分毫："沈公子过奖了。不过是父亲从小让我看些账本，耳濡目染罢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离开商行时，我撞见了匆匆赶来的柳若芷。她一身素衣，

腰间却挂着那对显眼的鸳鸯佩。"昭儿也在啊。"她笑容勉强，"我来接寂哥回府。

"我侧身让她过去，目光却落在她手中的锦盒上——与出入二皇子别院时携带的一模一样。

"沈夫人近来气色不错。"我意有所指，"看来新婚生活很是顺心。"她脸色微变，

匆匆进了商行。我立刻让车夫跟上她的马车。果然，柳若芷并未直接回沈宅，

而是绕道去了城北。我命马车远远停下，看着她走进一家药铺。"去请林**来府上一趟。

"我低声吩咐青黛。傍晚时分，林微雨如约而至。我将她引入内室，

取出今日偷偷从柳若芷锦盒中取出的一个小瓷瓶。"微雨，可否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她接过瓷瓶，小心地倒出少许粉末，嗅了嗅，又用银针挑起一点观察，

面色渐渐凝重："这是'断红散'的改良配方，不仅可致人不孕，

长期使用还会慢慢侵蚀五脏。"我浑身发冷。前世我流产十次后，太医确实说我五脏俱损，

再难有孕。"此药极为罕见，只有太医院秘藏典籍中有记载。"林微雨疑惑地看着我，

"昭儿从何处得来？"我犹豫片刻，决定部分坦诚："我怀疑有人用这药害我家人。

"林微雨倒吸一口冷气："何人如此歹毒？""尚无确凿证据。"我握住她的手，"微雨，

此事关系重大，能否请你帮我暗中调查，太医院中何人在配制此药？

"她郑重点头："包在我身上。"送走林微雨后，我独自站在庭院里，仰望满天星斗。

前世今生的线索渐渐串联起来——柳若芷奉二皇子之命接近父亲，又设计陷害沈寂，

为的就是掌控宁家势力。而我多次流产，恐怕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为了让宁家绝后！

"**，陆参军来了。"青黛轻声禀报。陆明远一身夜行衣，神色凝重："**，

有要事相告。"我将他引入书房，他低声道："二皇子正在秘密调集边关驻军，

以剿匪为名向京城靠近。""他要谋反？"我心头一震。"恐是如此。"陆明远点头，

"更麻烦的是，沈寂近日频繁接触商行各地掌柜，似乎在为大军筹集粮草。

"我猛地站起："必须阻止他们！""**可有良策？"我沉思片刻："二皇子若要谋反，

必先除去朝中反对者。父亲手握京城三分之一的兵权，定是首要目标。

"陆明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高见。依我之见，他们会在宁国公寿宴时动手。

"我心头一跳。前世父亲正是在五十大寿那日遇害的！"还有一个半月..."我喃喃道，

"来得及准备。""**打算如何应对？"我看向窗外的明月，声音冰冷："将计就计。

"次日，

置两件事：一是让青黛将我房中所有熏香都换成林微雨特制的解毒香；二是以习武强身为由，

向父亲讨要了两名女暗卫贴身保护。父亲只当我是祖母去世后长大了，欣慰地应允，

全然不知女儿正在为家族存亡而战。陆明远则利用兵部职务之便，

暗中调查二皇子在军中的党羽。我们每隔三日便在城西一处僻静茶楼会面，交换情报。

这日会面结束，陆明远突然问道："**为何如此信任陆某？

"我正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参军数次救我，昭儿岂能不信？

""可这些事关系宁家存亡..."他目光灼灼，

"**就从未怀疑过陆某可能是二皇子的人？"我放下茶盏，

直视他的眼睛："那么参军是吗？""自然不是！""那便是了。"我微微一笑，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突然单膝跪地："陆明远在此立誓，

此生必护**周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慌忙扶他起来："参军何必如此...""**或许不知，"他声音低沉，

"三年前边关之战，若非宁国公冒死相救，陆某早已命丧黄泉。这条命，本就是宁家的。

"我心头一震。前世父亲确实提过边关之战，却从未说过救人之事。看来这一世，

许多事情都在微妙地变化着。"参军请起。"我轻声道，"我们一起保护宁家。

"离开茶楼时，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我忽然觉得，

有这样一个盟友并肩作战，前路似乎没那么黑暗了。第五章：孕事与暗箭立夏这日，

柳若芷在宁府家宴上当众晕倒，引来一阵慌乱。"快去请太医！"父亲急声喝道，

亲自将柳若芷抱到榻上。沈寂面色苍白地守在榻边，

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那串从不离身的佛珠。我冷眼旁观，

注意到他指尖微微发颤——前世他紧张时便是这般模样。太医很快诊断完毕，

满脸堆笑地向父亲拱手："恭喜国公爷，沈夫人这是喜脉，已有一个月身孕了！"满堂哗然。

父亲先是一愣，随即开怀大笑："好！好啊！寂儿，你要当父亲了！"沈寂怔在原地，

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喜悦，随即跪地向父亲叩首："多谢岳父大人！

"我死死攥住袖中的手帕，面上却挤出笑容："恭喜沈公子，恭喜沈夫人。

"柳若芷虚弱地靠在榻上，手抚小腹，眼中满是得意之色。当她目光扫过我时，

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宴席散去后，我独自站在庭院里，仰望满天星斗。

前世我每次流产，柳若芷都会"恰好"前来探望，带着她特制的安神香。而这一世，

她刚怀孕就迫不及待向我炫耀..."**。"青黛轻手轻脚地走来，"林**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表情去见林微雨。她正在偏厅等我，面前摊开几本医书。"微雨，

这么晚还劳烦你过来。"林微雨摇摇头，压低声音："昭儿，我查到了。

太医院近半年确实有人定期领取断红散，登记名目是治疗妇人血崩，

但领取人是...陈太医。"陈太医？二皇子府上的常驻太医！"果然如此。"我冷笑一声，

"还有一事相求。柳若芷怀孕了，我想请你教我更多医术，

特别是关于妇人孕产和毒物辨识的。"林微雨担忧地看着我："昭儿，

你可是怀疑...""只是防范于未然。"我拍拍她的手，"对了，

能否帮我弄到柳若芷近日用的安神香？"三日后，林微雨带来一小包香粉。

"这是从沈府丫鬟那里买来的，说是柳若芷每日必用。"我们小心地将香粉倒入银碗，

林微雨用银针拨弄着，突然脸色大变："这里面掺了少量断红散！

"我浑身发冷："孕妇用了会怎样？""轻则胎儿畸形，重则流产血崩！"林微雨不可置信，

"她疯了吗？用自己的孩子冒险？""除非..."我脑中灵光一闪，"她根本没怀孕！

"林微雨倒吸一口冷气："假孕？可太医明明...""陈太医是二皇子的人。"我冷笑，

"好一招瞒天过海。"送走林微雨后，我立刻派人给陆明远送信。夜深人静时，他如约而至，

一袭黑衣融入夜色。"参军可听说过'血婴丹'？"我开门见山。

陆明远眉头一皱："传说中可使妇人假孕三个月的禁药？**为何问这个？

"我将柳若芷假孕的推测告知，他面色渐渐凝重："若真如此，他们必有大动作。

假孕最终需以流产收场，而最佳时机...""父亲寿宴。"我与他异口同声。沉默片刻，

陆明远突然问道："**医术何时如此精进了？"我一愣，

随即笑道："跟着微雨学了些皮毛。"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

转而说道："二皇子三日后在南山举办狩猎会，邀了不少朝中重臣，宁国公也在列。

""这是要试探各方态度了。"我若有所思，"父亲可会带我去？

""狩猎会历来不许女子参加，但..."陆明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二皇子特意嘱咐，

请宁**务必同行。"我心头一紧。二皇子为何对我另眼相看？三日后，

我换上一身红色骑装，随父亲前往南山猎场。这是我重生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展现骑射技艺，

特意选了最醒目的颜色——既然要引起二皇子注意，不如做得彻底些。猎场上旌旗招展，

各路王孙公子已齐聚一堂。二皇子萧景琰高坐主位，一袭墨金骑装，剑眉星目，气度不凡。

沈寂竟也在列，站在二皇子身侧，神情恭敬。"宁爱卿来了。"二皇子笑容和煦，

目光却落在我身上，"这位便是宁**吧？果然将门虎女，英姿飒爽。

"我垂首行礼："臣女参见殿下。""不必多礼。"二皇子虚扶一下，

"早听闻宁**骑射了得，今日可要一展身手？"我心中警铃大作。前世我虽习武，

却从未在人前展露，二皇子从何得知？父亲也是一愣："殿下怕是误会了，小女虽略通骑术，

但射艺...""宁国公过谦了。"二皇子打断他，意味深长地说，"虎父无犬女啊。

"狩猎开始后，我刻意保持低调，只在不显眼处射了几只野兔。正欲返回营地，

忽然察觉一道视线。转头望去，陆明远站在不远处树下，朝我微微点头。我策马过去，

他低声道："小心沈寂。他刚才一直盯着你。""多谢提醒。"我正要离开，

突然听见破空之声！"小心！"陆明远猛地扑来，将我拉下马背。一支箭擦着我的发髻飞过，

深深钉入身后树干。我惊魂未定，陆明远已一个翻身跃起，朝箭矢来处追去。片刻后他回来，

面色阴沉："人跑了，但看身形...""是沈寂？"我声音发颤。他摇头："太远看不清，

但肯定不是普通猎手。"回到营地，二皇子正命人清点猎物。见我空手而归，

故作遗憾："宁**今日未能施展全力啊。"我福身道："臣女技艺粗浅，让殿下失望了。

""无妨。"他忽然凑近，声音压低，"来日方长。"这句话让我毛骨悚然。离开猎场时，

我发现沈寂站在二皇子身侧，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沈寂的目光扫过我，冰冷如刀。

回府路上，父亲若有所思："昭儿，二皇子似乎对你颇为关注。

"我心跳加速："父亲何出此言？""为父虽不敏，但也看得出他今日言行异常。

"父亲皱眉，"你与二皇子可曾相识？""从未。"我矢口否认，

"或许是因为父亲手握兵权，他想通过女儿示好？"父亲沉吟片刻："无论如何，离他远些。

二皇子...非良善之辈。"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父亲对二皇子并非毫无戒心。夜深人静，

我辗转难眠，索性起身练剑。月光如水，剑锋所过之处，落叶纷飞。

种种在脑海中闪回——柳若芷的假孕、二皇子的关注、狩猎场上的暗箭..."**好剑法。

"我猛地收剑，看见陆明远立在墙边阴影处，不知已观察多久。"参军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我收剑入鞘，心跳尚未平复。他缓步走近，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今日那箭，

我查到些线索。""哦？""箭矢是特制的，箭头淬了毒。"他递过一块黑布，

"这是我在箭手藏身处找到的。"我接过黑布，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柳"字。"柳若芷？

"我冷笑，"她倒是迫不及待了。"陆明远却摇头："太明显了，反倒像栽赃。

""参军的意思是...""有人想挑拨你与柳若芷的关系。"他目光深沉，"或者说，

试探你的反应。"我心头一震："二皇子？"他微微颔首："今日狩猎会上，

他对你的关注非同寻常。**需格外小心。"我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参军为何如此帮我？

"月光下，他的眼神柔和了几分："陆某曾立誓护宁家周全。""仅此而已？"他喉结微动，

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道："夜深了，**早些歇息吧。"看着他翻墙离去的背影，

我心中五味杂陈。前世孤军奋战的阴影仍在，让我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屡次救我的陆明远。次日，林微雨匆匆来访，带来一个惊人消息："昭儿，

陈太医昨日秘密采购了大量红花和麝香！""落胎药的材料..."我眯起眼睛，

"看来柳若芷准备'流产'了。""更可怕的是，"林微雨压低声音，"他还买了砒霜。

"我浑身一僵。前世父亲就是中毒身亡的！"微雨，能否帮我配一副解毒丹？

要能防砒霜的那种。"她郑重点头："我连夜配制。昭儿，你们府上近日可有宴会？

""父亲寿宴在半月后。"我苦笑，"看来他们选在那日动手。"送走林微雨后，

我立刻开始筹备。先是借口整理祖母遗物，从库房取出了几件金丝软甲；又以学习医术为名，

让林微雨教我辨识各种毒药；最重要的是，我与陆明远密谋了数套应对方案。这日练剑时，

陆明远突然出现，递给我一把精致的匕首："**随身带着，以防万一。"匕首出鞘，

寒光凛凛，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宁"字。"这是...""宁国公当年赠我的。

"他轻声道，"如今物归原主。"我心头一热，郑重收下："多谢参军。""明远。

"他突然说，"**以后唤我明远吧。"月光下，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让我一时语塞。

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有人让我感到，或许不必独自承担一切。"好，明远。"我轻声唤道，

嘴角不自觉扬起，"那你也不必再称我**了。"他笑了，眼角泛起细纹："昭儿。

"这一声呼唤，仿佛穿越了时空，将两颗孤独的心连在了一起。然而，就在这温馨时刻，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我们同时变色，朝声源处奔去。后院井边，

一个丫鬟瘫倒在地，指着井口颤抖不已："有、有死人！"陆明远立刻找来火把往井中照去。

井水映出一张惨白的脸——是柳若芷的贴身丫鬟碧桃！"去请国公爷。"我沉声吩咐，

心中警铃大作。碧桃知道太多秘密，此时突然死亡，绝非意外。父亲很快带人赶来，

将尸体打捞上来。经查验，碧桃是被人掐死后投入井中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查！

严查府中所有人！"父亲震怒。我站在一旁，注意到沈寂不知何时也到了现场。

他面色阴沉地盯着碧桃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当夜，我辗转难眠，

起身查看陆明远送来的密信。信中提及二皇子近日频繁调动兵马，似有大动作。正读着，

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嗒"声。我立刻吹灭蜡烛，抽出枕下匕首。窗棂被轻轻撬开，

一个黑影翻了进来。"是我。"陆明远低声道，"有紧急情况。""怎么了？

""二皇子提前行动了。"他声音急促，"三日后，皇上将去西山行宫避暑，

二皇子计划在途中设伏。""三日后？"我心头一震，

"那不是...""宁国公寿宴前一日。"他点头，"他们打算在同一天解决皇上和宁家。

"我握紧匕首，脑中飞速运转："必须阻止他们！""我已联络了太子的人。

"陆明远沉声道，"但需要确凿证据。""证据就在沈寂身上。"我斩钉截铁，

"他那串佛珠里藏着二皇子的密信。"陆明远惊讶地看着我："你如何得知？

""我..."我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是前世记忆，"曾见过他深夜查看佛珠，形迹可疑。

"陆明远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我会想办法查证。昭儿，

接下来几日务必小心，出入都要带护卫。""你也是。"我不自觉地抓住他的手，"明远，

一定要平安。"月光下，他的眼神柔软下来，轻轻回握我的手："为了你，我会的。

"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重生后的这一世，已经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不仅是复仇的决心，还有...我的心。第六章：夜探与密谋父亲的寿宴前七日，

我借口整理寿礼清单，独自进了他的书房。晨光透过窗棂，在书案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轻抚过每一寸桌面，检查每一个抽屉——表面上是寻找笔墨，

实则在查看是否有被翻动的痕迹。"果然有人来过。"我喃喃自语。

父亲习惯将狼毫笔斜放在砚台右侧，如今却变成了平行摆放。

书架上的兵书顺序也有细微变动，最明显的是那本《孙子兵法》比旁边的书突出了半寸。

我蹲下身，检查书案下的暗格。这个暗格极为隐蔽，只有我和父亲知道。轻轻一按机关，

暗格无声滑开——里面的宁家军令符还在，但摆放角度略有偏差。

"在找军令符..."我心头一凛。前世沈寂就是凭此物调动了宁家军，

配合二皇子发动政变。"昭儿？"父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险些惊叫出声。

强自镇定地关上暗格，我转身微笑："父亲，女儿在找寿宴宾客名单核对。

"父亲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在这里。你怎会到书房来找？

""想着父亲可能放在书房..."我接过竹简，心跳如鼓，"您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忘了拿兵部文书。"父亲走到书案前，取出几份公文，忽然皱眉，"有人动过我的东西。

"我呼吸一滞："何以见得？""这镇纸我向来放在左侧。"父亲指着书案，

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昭儿，这几日可有人进过书房？""女儿不知。"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