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卫四神色恍惚，见了她的瞬间像见了救命稻草，答非所问。

“阿珂，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和晴儿明明是边关百姓，怎么会是细作！”

白珂悄悄瞥了一眼面露不耐的王子，咬着牙挤出了个僵硬的笑。

“将军，我当然是被迫的。”

“如今他们用晴儿的性命要挟，您就告诉我，城防图究竟在哪吧！”

有了城防图，昭国攻破这一片边境易如反掌。

卫四到底还不算太丧良心，犹豫起来。

白珂见状呜呜地开始假哭，在看见晴儿被刀架着推进来后就开始真哭了。

晴儿也被吓得哇哇大哭，一大一小的哭声合在一起甚是耳熟。

只是我现下已不能随意离开了。

卫四很快就妥协在这一片哭声中。他长叹了一口气，脊背弯了下来。

“......在主将书案下的暗格。”

闻言白珂立刻甩开了他，转而膝行至王子脚下。

“殿下，在书案下的暗格里！他已经说了，您放过晴儿吧！”

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看着白珂拙劣的哄骗，卫四又一次降低了底线，看着昭国王子难掩的喜色。

我愉悦地出言打断。

“别高兴得太早。”

“三军布防图的确在那，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一撮灰了。”

“去找的时候小心点，当心动作大了都给吹散了。”

王子气冲冲地离开了，他不相信，要亲眼见到才肯死心。白珂趁机冲上去抢回女儿，瘫坐在地上。

卫四也不死心，还扒着栏杆在那发出慰问。

“晴儿不哭，爹爹在这......”

“啪——”

他目瞪口呆，不愿相信这个向来温柔小意的女人如今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白珂咬着牙怒斥：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自称我女儿的爹！”

“没用的废物，连个布防图都看不住，只会卖国投敌，你还不如我们家乡看门的狗！”

她拉着女儿就走了，没再回头看一眼。

我和父亲并排坐在墙根下看热闹。

卫四这下受了大打击，抱着头在那里喃喃低语。

“不可能，不可能......”

父亲发出即时地点评：

“看样子现在连现实也接受不了了。”

他摇了摇头，我也跟着摇了摇头。

卫四好像被我们父女俩激怒了，扑倒间隔的栅栏那里怒吼。

“你们得意什么？我的手下败将罢了！若不是上一世拱桥坍塌我失足落水，我现在也是能搅动风云的异姓王！”

我爹很冷静。

“你想称王拜相，自可白手起家，为何要假意投奔于我再诬陷我通敌？”

“那是你欠我的！”

“无相门对你有救命之恩，还助你保卫边境太平，你就应该乖乖让位给我，而不是高高在上施舍我一个小小前锋的位置！”

“这都是我应得的！”

卫四形状癫狂，已经沉浸在了他壮志难酬的情绪里。

父王淡淡垂目。

“我的王位，来得正当。云掌门有恩于我，故而我答应他尽心守卫边疆，不容外敌来犯。还许他一诺，以偿救命之恩。”

卫四听不进去。

“那你就该把王位让给我。你的命是无相门的，你的王位自然也是！”

我听得火大。

“别跟他说了，爹，他们马上就到了。”

卫四云里雾里。

“谁要来？”

没等他想清楚，牢门被“砰”地踢开，乌压压的几十人鱼贯而入，打开了我和父亲牢门的锁链。

卫四看清了来人装束，兴奋地大喊。

“快给我开锁！”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慢，快去昭国王子那把虎符抢回来，把他也给捉来大牢，我要他看着我号令三军荡平他的昭国！”

然而没人动弹。

卫四刚要发怒，一个人影行至他面前。

他张嘴刚要催促他，却在跃动的烛火下瞥到了来人的面容。

我站在牢门外看着这一幕，不禁感慨。

他此刻才真像见了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