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推荐岁安辞完结版全章节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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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5-06-19 13:51:03
岁安辞
岁安辞"

状态:已完结

作者:步天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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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安辞》完全让读者入戏,不管是周靖泽兰孟谌的人物刻画,还是其他配角的出现都很精彩,每一章都很打动人,让人能够深入看进去,《岁安辞》所讲的是:聆听皇后教诲。只不过我的位份太低离得太远,她又不喜这些繁文缛节,请安总是草草结束,……。

我与阿姐是亡国公主,一同被新朝的皇帝收入后宫。她国色天香倾国容颜,得封贵妃。

我中人之姿相貌平平,受封贵人。1.皇后驾临听雨阁时,我正向缸中撒下鱼饵。

她免了我的礼,却并未说明来意,只先将目光落在缸中正在啃食饵食的两条鱼上。

“姜贵人倒是好兴致。”我保持低眉顺眼:“臣妾闲暇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她似乎对我的鱼很感兴趣,盯紧摇摆的鱼尾端详许久,才又转向我。“本宫不懂鱼,

可也能看出漂亮的名贵普通的卑贱,姜贵人怎会将这两条鱼养在一起?”“回娘娘的话,

自然是先养了这名贵的朱鱼。只是那日臣妾在千鲤池边喂鱼时,

这条卑贱的白鱼自己跳了上来。臣妾便想是与这鱼儿有缘,因而奏请了娘娘想要带回宫喂养,

娘娘允了。”皇后微微蹙眉,似在回忆此事。“本来想贵贱不同,自是难共存一缸。

可不知为何,两条鱼整日黏在一起,关系极好,便养在一起了。”“本宫想起来了,

确有这么回事。”她突然伸手,勾到我的下巴;我猝不及防,就这么被迫抬起头,

看到一张明艳英气的脸。其实我应该记得她的脸,妃嫔每日都要到凤仪宫中请安,

聆听皇后教诲。只不过我的位份太低离得太远,她又不喜这些繁文缛节,请安总是草草结束,

所以直到刚才,我才终于看清她的脸。她的相貌与她的双生兄长,怀化将军孟谌,

几乎一模一样。而孟谌,这位父皇在位时亲封的禁卫统领,在宫变时亲手刺穿了他的胸膛。

“还真是龙生九子。明明是亲生的姐妹,姜贵人的容貌比起昭宁,实在是差太多了。

”孟皇后打量着我的眉眼,语气中满是嘲讽,仿佛在评判首饰铺中最不起眼的那支发钗。

昭宁便是阿姐,父皇在时她为昭宁公主,意为昭明长宁。新帝为彰显恩宠,特赐她沿用封号,

宫中皆称昭宁贵妃。皇后松开手,终于在主位坐下。“贵妃娘娘仙姿佚貌,

臣妾自知貌若无盐,不敢与贵妃娘娘争辉。”我跪在下位,堪堪看到她的裙角。

“听闻姜贵人与昭宁有旧怨,如今看来此言不虚。”“本宫倒是好奇,都是自家姐妹,

能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恨?”我低着头,并未接话。皇后似乎也并不在意我的回答,

自顾自接着说下去:“同为一母所生,

如今又一同侍奉圣驾……姜贵人就甘心在这偏远的芷兰宫养一辈子鱼?

”“臣妾自知身份低贱,如今只求苟活于世间,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我把头埋得更低,

语气卑微,闭着眼不去看皇后的反应。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皇后站起身。

耳边传来脚步轻挪的声音,以及满是讽刺之意的话语。“还真是软骨头。想来也是,

要是个有骨气的,一年前就该自行了断,怎么还会活到今日。”“本宫奉劝姜贵人,

好好思量再做决定。”随着阁外一声“皇后起驾”,贴身侍女泽兰急忙起身来扶我。“贵人,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啊?咱们可从来没有招惹过谁啊!”小姑娘的语气很是焦急惊恐。

也不怪她,自从她跟着我,我便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日子,因此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遇上。

我缓缓在主位上坐下,想起方才皇后的话,只觉头疼眼酸,心中升起一股焦躁。

“去为我煮一壶玫瑰百合茶吧。”2.泽兰原本是内务局分配给我的洒扫丫鬟,

刚分到听雨阁时才十四岁,脸圆圆的看起来很是可爱,光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那时我这位不受宠的前朝公主肉眼可见没什么前途,原本的丫鬟太监能跑的都跑走了,

只剩她从未提过到别处去。“奴婢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求有口饭吃。贵人和善,

奴婢们犯了错也不多责备,病了还给请太医,满宫再找不到这么好的主子了。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我也不在意她心中究竟怎么想的。只是既然她愿意留下,

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于是便晋她为贴身侍女,如今已有一年时间。一壶茶下肚,

我的心绪平复许多。一边的泽兰目光中还有担忧,可此时我并不想多说什么,稍稍安抚了她,

就提出想歇下了。层层叠叠的床帐落下,周围陷入一片昏暗,我才感觉能松口气。

我知道孟皇后想做什么。孟家称得上一句百年世家,祖上也曾封侯拜相门庭若市。

不过在我们一家随着父皇来到京城时,孟家已然没落许久,子孙皆不成器,

空守着一个安平侯的头衔,过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日子。

不过孟家现任家主孟焘是个会钻研的,在父皇受朝臣掣肘时坚定拥护父皇的政策,

是以孟家在那时便有所起色;后父皇遇刺,孟焘长子孟谌舍身救驾,父皇感动至极,

封他做禁卫军统领,孟家更是彻底摆脱了昔日难堪处境。再后来,

不知孟家何时与周靖达成协议。我只知道,在周靖打到京畿城下时,孟焘打开了京城大门,

并亲手奉上了皇城布防图;而曾经为父皇挡下刺客致命一箭的孟谌,在杀了他后,

又割下他的头颅,作为进献给新皇的贺礼。大齐覆灭,大燕新立。

皇城在四年后再次换了主人,而这次入主凤仪宫的,是孟氏女孟巧音。孟焘封护国公,

孟谌封怀化将军,孟氏其他子孙皆得恩赏分封。孟家自此终于重返祖上光辉,

再度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一流勋贵。如今,距离孟家成为只手遮天的世家大族,

只差一个流淌着孟家血脉的太子。可这一点并不容易。她与皇帝本就没有感情,

也许一开始曾有过花前月下如胶似漆。可如今后宫咤紫嫣红争相斗艳,

一个月里周靖有一大半时间宿在阿姐的瑶华宫,剩下一半时间宿在各宫妃嫔处,

留给皇后的也就只有初一十五两天。如此一年下来,皇后的肚子没有动静,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这一年后宫并无新生儿降生,对于皇后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只是在孟家看来,

阿姐是皇后在后宫中最大的绊脚石。

听说前朝怒斥阿姐为祸国妖女的折子铺满了玉衡殿的御案,

可赏赐依然如流水般源源不断送进瑶华宫。我猜这就是皇后来找我的原因。

既然前朝扳不倒阿姐,那我这个与她有旧怨的妹妹,说不定会知道些能拉下她的秘辛。

3.我只想在这后宫中默默无闻活下去。但昭宁贵妃的恩宠冠绝六宫,

皇后亦需避让三分;可小小的姜贵人,任谁都可以揉捏几把。

先是御花园赏花时偶遇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丽妃,

被以不敬高位为由罚在晌午太阳下跪够一个时辰;后有御膳房送来的饭食,

尽为变质发馊的残羹冷炙。泽兰咬上唇,愤愤不平:“您也是有位份的小主,他们怎能如此!

”怎么不能如此呢?丽妃是皇后的人,御膳房更是听皇后指令。

我垂下眼:“挑挑有没有能吃的吧,没有就拿我的例银去跟宫女太监买些。

”“最近就不出门了。”“皇后娘娘会就这么放过咱们呢?”我顿了顿,

不由一丝苦笑:“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前有比这更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例银能买来入口吃食,不出门可避免冲撞贵人……这确实能换来几天安稳日子,

可例银有限,每日请安依旧,我无法如此长久逃避下去。只是还没等我冥思苦想出应对措施,

又一日清晨醒来,泽兰眼含泪水神情慌张告诉我,我养的那一尾朱鱼,不见了。

鱼缸中只剩那条平平无奇的白色小鱼,孤零零在水中游荡。“奴婢把阁中各个角落都找遍了,

到处都没有。”泽兰的声音焦急带着哭腔,我闭上眼舒出一口气,才觉心头好受些。

“先走吧,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要迟了。”只是刚走出宫门,一条红色死鱼赫然出现在视线内,

白花花的肚皮向上翻着,浑身沾满肮脏泥土。我想要走近些,

却被行过的一队不知哪位高位后妃的仪仗挡住去路,

眼睁睁看着鱼被随行的太监踢到墙边;又恰逢此时窜出一只野猫,叼起朱鱼转眼不见了踪影。

心头仿佛有一颗巨石重重砸下,砸得胸闷气短,眼前一阵发白。

身体似乎是在受本能驱使继续向凤仪宫的方向行走,可每走一步脚底便软上三分,

直至扶在宫墙上再也走不动。“贵人……”泽兰扶着我,惊魂未定小心翼翼询问,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能怎么办呢?我知这是皇后对我的警告,

可我一个无亲无故无所依靠的亡国公主,后宫中一抓一大把的小小贵人,还能怎么办呢?

我努力压下眼眶中的酸涩,长叹出一口气,扫掉衣袖边蹭上的尘土,轻拍了拍泽兰的手。

“去与皇后请安吧。”4.正午的太阳格外刺眼。我站在殿外,垂首等待皇后召见。

今日请安依然打过照面便结束了,但在我留下求见皇后时,却被她的贴身侍女拦在殿外。

“皇后娘娘此刻与丽妃娘娘、修仪娘娘有事相商,姜贵人不如改日再来。”我苦笑一声,

今日若是走了,日后怕是都不必再来了。于是我便站在殿外等到现在,估摸已经有两个时辰。

毒辣的阳光烤得我口干舌燥,额前不断渗出汗水,衣衫内里已完全湿透,眼前一阵阵发黑,

脚下也有些支撑不住,咬牙死撑才不至于跌倒在地。“贵人,要不咱们回去吧,明日再来。

”泽兰小声劝我。我摇摇头。皇后明摆着要给我点颜色瞧,我对她还有用,

她不会真的不见我。又不知等了多久,等到我即将陷入昏厥前夕,耳边陡然响起:“姜贵人,

皇后娘娘宣。”我跪在凤仪宫主殿中央,低头看向地面;被擦得锃亮的地板反射出我的脸,

发丝颓乱妆容尽脱,难看极了。“姜贵人看来是想开了。”正坐主位的皇后端起茶,

并未用正眼瞧我。“娘娘容禀,”凤仪宫有冰块消暑,我的晕眩缓解不少,

“并非臣妾不识抬举,实在是臣妾对贵妃所知甚少,不知该如何为娘娘效力。

”“你与姜毓灵是嫡亲姐妹,怎会所知甚少?”说这话的是丽妃,阿姐曾当众讥讽过她,

想来因此她厌恶阿姐,所以是连名带姓这种不敬称呼。我轻咬唇,终是开口:“臣妾与贵妃,

并非同母所生。”“臣妾的亲生母亲是嫡母身边的侍女,父亲酒后临幸了臣妾的生母,

这才有了臣妾。”“只是小娘生育时难产,生下臣妾后便去世了,

父亲因此把臣妾记在了嫡母名下。只是虽然是记在嫡母名下,臣妾却是由嬷嬷带大的,

与贵妃并未有过多少交际。”我低着头,殿内一时安静到诡异,

看起来她们都没能想到我能说出这番话来。良久,

王修仪才终于开口:“原来是个爬床的贱婢所出,怪不得这么上不得台面。”“你对昭宁,

就真的一无所知吗?”皇后问我。我想了想,将头抬起来:“贵妃也许,与凤仙花相冲。

”“幼时曾听闻,她误食凤仙花,起了满脸疹子,险些毁了容貌。”皇后眼前一亮。

5.我终于又可以在御花园赏花了。“您似乎很喜欢花?”泽兰好奇。

“这些花开了败败了开,在这轮回中,一年就过去了。”我蹲下身,

指指手边的枝干:“这枝上结的是御花园里最大的牡丹花,此刻已经败了。

”“我只要一心念着来年它再绽放的模样,就觉得这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6.瑶华宫出事了。此时距离在凤仪宫的那次谈话,已经过去三个月。

据说贵妃在晚膳时突然呕血,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被叫到瑶华宫,此刻仍是情况不明。

听到消息时,我正在院中看月亮。今日不知为何难以入睡,索性在披上衣物来院中待着,

可没想到后半夜有侍卫上门,将我带到了瑶华宫。瑶华宫灯火通明,

太医们聚在寝殿门口紧急商讨着什么,宫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味,宫女进进出出,

看起来阿姐的情况很不好。皇帝坐于主位,

脸上表情既愤怒又焦急;皇后与丽妃、王修仪跪在中央,皆低头一言不发。我咬着唇,

自觉跪在三人身后,俯首行礼。“是你告诉皇后,贵妃与凤仙花相冲?”果然如此。

皇帝的声音很是低沉,宛如狂风骤雨前的平静,我明白,只要我说错一个字,

便会立刻身首异处。同样,机会也只有这一次。我保持着俯首姿态,

声音瑟瑟发抖:“臣妾若不如此说,皇后娘娘不会放过臣妾的!”“此话怎讲?

”我唯恐皇后回过神来,急忙一股脑将前段时间受苛待一事尽数讲出,

讲到最后已然带上哭腔:“臣妾自知身份低微,无力与皇后娘娘抗衡,便扯了这个谎,

没想到竟会是真的啊!”“你胡说,明明是你……”皇后终于反应过来,只是没等她说完,

太医前来报喜:“禀陛下,贵妃娘娘体内毒素已清,如今暂无大碍,只是仍需静养,

不宜动怒操劳。”“贵妃究竟为何如此?可是因为误食凤仙花?”“回陛下,

贵妃娘娘这症状,应是误食虞美人所致。”我一怔。“怎会是虞美人!”皇后尖叫出声。

皇帝不管皇后的叫嚷,只淡淡吐出两个字。“去查。”我在今日之前,只见过皇帝一面。

宫变后三个月被带到他面前,他对阿姐一见倾心,当即封为贵妃,又随手为我指了贵人位份。

当时他比现在看起来强壮许多。天子震怒,宫中内侍自然珍惜脑袋,纷纷敲开各宫的宫门。

一时间东西六宫都点起灯,阖宫上下被翻个遍。虞美人并不常见,是以等到第二天亮,

阿姐醒来时,内侍也带着结果回来了。在丽妃宫中床底搜出了剩余的虞美人。阿姐面色苍白,

坐在皇帝身边,睥睨着奋力磕头喊冤的丽妃,语中不屑:“定是**记恨,

才会做出如此恶事!”“李氏心肠歹毒,废为庶人,打入冷宫。”“皇后嫉妒成性,

治宫不严,禁足三月,无诏不得出。”一句话,判下了丽妃的死刑。又一句话,

狠狠将皇后的脸面扯在了地上。丽妃磕头磕到钗环尽落鬓发散乱,泪水冲花了精致的妆容。

可高高在上的帝王不曾撇下一眼,转脸便变了神色对身边的贵妃体贴入微,

温柔模样仿佛世间最痴情的儿郎。李氏被拖走时还在哭喊叫冤,

这幅模样实在难以与那时趾高气昂将我当作脚下泥土肆意揉捏的样子想象在一起。

“臣妾累了,不想看到她们。”阿姐在皇帝的搀扶下站起身,缓缓向后殿去了。从头到尾,

她没有看过我一眼。7.“贵人,奴婢打听出来了。”皇后被禁足,我不用早起请安。

一觉刚睡醒,泽兰挤眉弄眼贴过来。“贵妃用膳时觉得味道不对,接着便呕血了。

皇上赶来后直接发落皇后娘娘,皇后这才把您供出来了。”“说来真奇怪,

皇上是怎么知道皇后要毒害贵妃的呢?”是啊,皇帝是怎么知道的呢?

“听说贵妃娘娘派人到冷宫传话,罚那李氏日日跪在晌午的太阳下思过,

晕死过去便用水泼醒接着跪。这才不到五日,李氏的身子就跪废了。”泽兰叨叨叨停不下来,

我向鱼缸中洒入饵食,小白鱼啃食几口便潜入缸底,孤零零摆动着尾巴。“李氏如此害她,

她自是恨毒了李氏。”8.皇后没能关多久。怀化将军孟谌打进北戎王帐,诛杀北戎王,

逼其子西迁五百里,再无力与中原抗衡,彻底平复了这一心头大患。孟谌升征北将军,

加封伯爵,天子亲临城门迎接。孟氏风光无限。周靖一连十日宿在凤仪宫。

再次踏进凤仪宫给皇后请安时,孟巧音眉眼间满是笑意,脸上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连着训话的语调也上扬了三分。她得意,我的日子就难过了。“姜贵人。

”众妃听完训话便可散去,独我被叫下。“前朝姜氏无能,才纵得北戎肆虐至今,

不知残害多少百姓,折损多少将士。如今姜氏既诛,你虽为贱婢所出,却仍有一半姜氏血脉,

承这一半罪孽。”“今日你便去藏经阁誊抄经书,为战死的大燕将士与无辜受难的百姓祈福,

也洗洗身上的罪孽!”所有人都在看我。这话是奇耻大辱,所有人都在等我的反应。

是该愤怒?羞愧?与皇后争辩绝不受辱,再撞死在这凤仪宫?是该这样。

我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与难以压抑的鼻息,

胸腔内好似被人塞进一块夹着点燃引子炮仗的重石,坠得发闷又疼得要炸开。

可脚下宛如行驶的木轮,僵硬挪到正殿中央,又仿佛提线木偶,俯身下拜。

我听到自己说:“臣妾领旨。”9.藏经阁内只有我一人,阁外倒是有层层把守。

我进来已经三天了,没有人送吃喝,阁里除了经文就是佛像,现在只觉头晕目眩,

喉间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皇后没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她要给我一个教训。

哪怕真的把我饿死了,一个小小的贵人,死了也就死了。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形象,

我平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四肢大张,睁开眼便是高大尊崇的无上佛。阳光挥洒在金像上,

散出层层金光,仅看着便叫人心生暖意;与那低垂的佛眸对视,

仿佛怜爱世人的悲悯也有一丝落在了我的身上。可惜这金光做不得吃喝,

悲悯也无法救我出这一圈接一圈的牢笼。“佛祖,你去过北地吗?”我大约真的是饿傻了,

竟控制不住与佛像说起话来。“北地的冬日很长、很冷,晚上能将人冻成冰雕,

白日也要披上大氅才能出门。”“北地的雪很美,雪山更美。白茫茫的雪白到看着眼花,

峰峦一连接一连好长,长得看不见尽头。”“北地的春日短,可春日的阳光比这中京和煦,

不用担惊受怕,可安心享受日光……”眼前的金像竟逐渐镀上白光,

这白光似北地常年不化的积雪,刺得我眼睛生疼,忍不住流下泪来。“佛祖,我好想北地啊。

”10.我再睁开眼时,是在听雨阁的床榻上。泽兰眼眶红红的,见我醒来,

急忙端上一碗粥:“贵人先喝些粥垫垫胃,等下再吃些好消化的。”一碗粥下肚,

疼痛晕眩的头脑得到稍许抚慰。“贵人,您怎么知道贵妃娘娘会助我们?

”那日阿姐并未去与皇后请安,皇后才得以讲出那些话。因此我在进藏经阁前,

让泽兰去瑶华宫,只据实讲在凤仪宫发生的事。“如果只对我,她不会管,”我还饿着,

但越是这时候越不可急补,捧着一碗馄饨慢慢吃,“但事关姜氏声名,皇后辱我便是辱她,

她必不会坐视不理。”果不其然,阿姐听了泽兰转述,

当即便往凤仪宫大闹一场;又往御书房前一跪,只垂泪称同为姜家血脉,此番无颜苟活于世,

求一封圣旨一杯毒酒,愿以命偿无辜受难的边北百姓。她自中毒后身体便不好,

烈日下跪了没多久便又呕血昏厥,阖宫上下顿时乱成一团。皇后再遭训斥,虽未禁足,

但降了与之一党的王修仪的位份,如今是王容华了。而我之所以被关有三天,

也是因为阿姐昏过去一日,直到她醒来提及,周靖这才想起我的存在,命人将我放了出来。

泽兰转述完,一碗馄饨也见了底。“贵人,我们日后如何是好?

”“皇后上次在瑶华宫失了面子,所以要在凤仪宫从我身上找回来。”我盯着泽兰,

她脸上的肉有所消减,比起初见时长开了些。“跟着我这么个没用的主子,委屈你了。

”泽兰脸上一惊,刚要张口,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我可以去求内务局,

将你调到其他嫔妃处去,不必再跟着我担惊受怕。”泽兰霎时慌乱,跪倒在地拉扯我的裙摆,

眼睛淌出泪来:“奴婢哪也不去!贵人对奴婢好,奴婢怎能背弃贵人往别处去!

”我看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叹气。把人拉起来,又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如今若想自保,

只有一条路可选。这条路走上便退不了,到时可能一有不慎便尸骨无存,如此也要跟着我吗?

”她点点头。“奴婢不怕,奴婢要跟着贵人。”“谢谢你,好姑娘。

”11.我将赌注放在了一个月后的中秋家宴上。举宫欢庆,

后宫妃嫔个个拿出看家本领于宴席上一展风采,只为求得在帝王眼中留下一抹身影。

于才人一支凌波舞轻盈飘逸,郑婕妤一尾七弦琴幽婉空灵,

吴美人一首西洲曲温软娇甜……阿姐坐在周靖下位,与皇后相对,几乎称得上一句平起平坐。

她今日依然平常装扮,并未精心粉白黛绿,只坐在位上浅酌,看起来并无献艺打算。

她也确实没有这个必要。只是可惜了。世人皆道皇后出身将门,一手剑舞英姿飒爽冠绝京城。

但在我看来,孟巧音的剑舞多一分死板少一分灵动,比不得阿姐的快意洒脱气贯长虹。

这般宛如公孙氏亲传的剑舞,今日是见不到了。时间过得极快,竟已到了该我献艺的时候。

今日是后宫所有默默无闻妃嫔的机会,自然也是我的机会。我不善琴,不会舞,

更没有一副好嗓子。众多乐器中,我只会一种。阿姐见我出现在大殿中央时,

脸色终于有了变化。那双上挑的丹凤眼瞬间瞪大,手中酒杯也落在了桌上。

我没有再与她对视,垂下头,手指划过琴弦。我弹奏的乐器为箜篌,曲名,湘妃竹。

12.我赌赢了。虽然未再抬起头,但我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周靖也不例外。我今日穿得不似往日素雅,但也并不艳俗。我的目的一开始便是,

不求做此次家宴中最出彩的那个,但一定要周靖记住我。我成功了。没过几天,

我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侍寝。“你与毓娘很不一样。”紫宸殿的龙榻上,

周靖握起我的一缕发丝。“臣妾蒲柳之姿,不敢与长姐争辉。

”他哈哈大笑:“毓娘性格直爽不拘小节,你样貌虽比不得你姐姐,却是难得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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